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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很厉害的自己一直都在的,只是她看见“她”的时候稍微晚了一点。但是没有关系,“她”到底还是把她从最无望的地方牵了出来。
所以她对那个孩子说:“你要是看见那个自己了,也一定要抓住他,所有人都不要你的时候,他会保护你。”
她是被困在方寸之间,最乐观的笼中鸟。
她喜欢带着那个孩子在夜深之时爬上屋檐,与他依偎着遥望天边那一轮故国也有的月亮。
那只白鸟有时候也会拖着长长的尾羽,携着一抹皎洁的月色,轻轻落上她单薄的肩膀。
它的修为太低,不会说话,大多时候只是和那个孩子一起,听秦若蘅向他们轻声说着什么。
她说,从前要是这么做,可是会有好多人急着阻止的。
她说,从前的她可能多少有一点倒霉,但是没有关系的,不好的事都会慢慢过去。
她说,月亮永远悬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在改变,只有它从来没有变过。
世人笔下的它,无论冷暖或是圆缺,都不过是他们落笔那一刻的心境罢了。
她不止一次去想,她为何不能像它一样呢?
反正也没人在意她了,她可以试着像它那样,试着向着自己向往的方向,把自己变成自己真正喜欢的模样。
这世上太多人活着,都不过是微末的尘埃。
金银珠宝,身份地位,甚至是旁人的厌恶与喜爱,都有可能只是暂时的。
一棵草,一朵花,生长在不同的地方,会有不一样的生命力。
就像石缝里钻出来的,并不一定会比精心浇灌出来的要差。
可她并不是想要那个孩子做石缝里钻出来的花草。
她只是希望,无论身在何处,周遭如何变幻,那个孩子都能自己养护好自己。
人不会一无所有,只要自己还没放弃自己。
只要,自己一直爱着自己。
六七岁的孩子,似是不太听得懂娘亲说的那些话,可忽明忽暗的眼底,一直闪烁着茫然而又认真的光。
秦若蘅带大的那个孩子,有着和她相似的性子。
安安静静,不吵不闹,跌倒了会自己爬起来,受了委屈会先哄好自己,再用近似笨拙的方式去安慰关心自己的人。
在冷宫的那些年,秦若蘅与那个孩子相互依存着。
时常飞来的小鸟儿,是他们共同的玩伴,偶尔也会为他们带来些许关于外界的消息。
它有尖尖的爪子,可以将许多事都写在泥土之中,轻轻一拨就能擦得干干净净,不被任何人所察觉。
这些年来,槐国愈发强盛,象征着南国国运的天星愈发黯淡。
国中各种各样的祭祀越来越多,月神却似乎并不打算赐予南国像从前那样强大的力量。
秦若蘅每每听到这些消息,心里都会泛起一丝让离玉捉摸不透的情感。
每当离玉想要试着分辨那是什么之时,它便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
住在冷宫的第八年,那个孩子第一次向秦若蘅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他问:“娘,我们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秦若蘅说:“因为有一根线,它一直都拴在我的身上。”
不是因为她犯过什么错,也不是这个孩子生来怪异。
这一切从来都不是他们的错。
她越来越能确定,她这一生所有的不自由,都是因为那根自她出生以来就一直绑缚在她身上的线。
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