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不速之客(2/4)
的范正廉到了元安县,就摇身一变成了明察秋毫、执法严明的青天大老爷了。”范正廉先中榜,祁川后中榜,范正廉做了元安县知县,又通过某种途径,影响祁川的调令,使得祁川也同去了元安县,做了自己的副手。于是祁川又能像当初在族学时一般,随叫随到,帮着范正廉处理一干事物了,或者说,政务。只怕元安县那些办得漂亮的案子,全都是出自祁川手笔。银筝若有所悟地点头:“难怪范大人回京,要千方百计地将祁川一同带回,敢情是离了祁川不行啊。范大人回京后也办过不少案子,名声倒是越来越响亮,官路亨通……不过,”银筝声音一顿,“这祁川怎么到现在还只是个录事?”短短几年间,范正廉已经从元安县知县升至了盛京审刑院详断官,而祁川作为元安县县尉,当初不过比范正廉低一品,如今却只是个审刑院录事。录事有职无权,不过是虚名,亦没有升迁机会,一辈子多半也就止步于此了。祁川的仕途,可比范正廉要艰难多了。陆瞳低头看着卷册的封皮,语气平静:“他当然只能做个录事,他可是范正廉手里最好的一把工具。”“范正廉不仅不会给祁川向上爬的机会,还会不留余力的打击他,控制他,教他一辈子做个碌碌无为的录事,只有这样,祁川才能为范正廉所用,永远做范正廉的垫脚石。”银筝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狠了,那么多功劳全被抢了不说,还要被这样打压,如此为他人作嫁衣裳,这祁川怎么不反抗呢?”陆瞳望向窗外:“家奴之子,自小低人一等,为人欺凌是常事。”世胄高位者轻而易举就能摧毁平人百姓数十年的努力,祁川是,吴秀才是,她陆家一门也是。银筝叹气:“真是可怜。”她问陆瞳:“这祁川名为范正廉手下,实则为他幕僚,姑娘是想收买祁川,让他说出当初陆二少爷一案的真相,借此为家中翻案?”“不。”银筝一愣。陆瞳将桌上书册收回桌屉中:“翻案不过是将这桩案子交给另一位详断官,但我已不相信盛京的所有详断官,他们也未必会帮我主持公道。”“我有别的打算。”她说这话时,神情变得很冷,灯火落在她漆黑眸中,像是冰封海底燃着一簇幽暗火色。银筝呆了呆,还未开口,陆瞳已换了另一个话头:“对了,明早别忘了叫阿城将药材送到吴有才家中。”银筝应道:“好。”陆瞳微微叹息:“他娘……估计就这段日子了。”银筝闻言,亦是心有恻然。那个清贫儒生空有一番孝心却屡次科举落第,实在令人唏嘘。陆瞳隔一段日子会让阿城将他母亲的药材送去,都是西街邻坊,阿城很乐意,杜长卿也没说什么。不过……银筝偷偷觑了陆瞳一眼,心中有些疑惑,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陆瞳待这个吴有才格外柔和。明明每日遇到的贫苦病人那么多,吴有才也无甚特殊,但陆瞳每每与他说话的语气神情,都是待旁人没有的耐心宽和。就像是对着自己的亲人。陆瞳垂下眼帘。不知为何,她总在吴有才身上看到陆谦的影子。明明吴有才温厚内敛、隐忍老实,陆谦开朗明媚、爱憎分明,是截然不同的性子,但每每想起那个清贫儒生,她都会想起陆谦背着书箱从学院归家时候的模样。他会在门前停住,然后在陆瞳期待的目光中猛地拿出背在背后的手,大笑道:“看,我新逮的蝈蝈送你!”然后在她气愤的追打中大笑着扬长而去。但陆谦已经死了。死在审刑院详断官范正廉的昭狱中。陆瞳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所有害死他们的人,都该下去陪葬。……夜里的这场雨最终还是没能落下来,第二日是个晴日。快立秋了,伏天未出,越发炎热。陆瞳去给范正廉府上的赵飞燕施诊时,都改成了早晨——下午热得恼人。这是陆瞳最后一次上门给赵氏施诊。赵氏已经瘦到了自己极满意的身型,再消瘦下去,面颊便显得不丰润了。听说她在前几日的观夏宴中,狠狠惊艳一把。她原本就娇艳丰腴,如今清减下去,又是不一样的美,宴上收获无数褒赞,心情自然不错。虚荣心既得到满足,与范正廉夫妻恩爱又胜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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