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时回首背西风(2/3)
矿转售。何胜军不会开车,他也认为自己也没必要学车,反正有钱雇人,有人愿意干,他做个轻轻松松的老板何乐不为何胜军终于结束了靠苦力做营生的日子,开始了迈向“资本”运作的新时代。
然而现实往往比理想残酷,资本两个字对于何胜军这样土生土长的农民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不自量力。买何胜军矿窝子的不是别人,正是给他出谋划策的刘国富本人。刘国富接手矿窝子后,象征性地干了半个月,便快速转手给了第三方,赚了近七八倍的差价。
当何胜军还全神贯注盯着自己的大货车时,刘国富已经从巨额利润中出资一部分新开了一个煤窑。仅一年左右的功夫,煤窑的生意便快速火爆起来,村里几乎一半的人都跑去刘国富的煤窑里做矿工。
暴富后的刘国富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深耕煤矿这条发财之路,源源不断投资新的煤窑,同时也尽可能侵吞煤矿供应链的其他环节。仅仅两三年的功夫,刘国富已经赚得盆满钵满,成为了红西乡新的大富翁。
反观何胜军,货车生意却进展的非常艰难。农村里山路难行,货车一天最多可以跑两次,每次也就十几块钱利润,这些利润中扣除汽车养护费、过路费、油费以及付给刘月生的工资后,所剩并无太多。偏偏村里拉煤矿的车却越来越多,何胜军的竞争压力越来越大,其中可以赚取的差额空间在激烈的竞争下又逐年减少。加之何胜军不是亲自开车,比其他竞争对手还多了司机的雇佣成本,利润又少了至少三分之一。
何胜军先前是多么风光无限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窝囊气这种需要削尖脑袋灵活投机的生意场,实在是不适合他这种暴脾气的粗直之人。因此没过多久,愿意和何胜军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少,何胜军仅存的那点微薄家底也终于在两年内消耗殆尽。
而他的表叔刘国富,却稳稳地踏上了腾飞之路。脖颈子越来越圆,肚子越来越肥溜,说话的嗓门也渐渐超过了何胜军,身旁那吆五喝六的架势比何胜军当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刘国富的儿子刘月生早已不再给何胜军打杂,而是在父亲的张罗下陆续接手了各种大小生意,倒卖一些药材、烟酒、或者投资一些小型煤矿。只前后两三载的功夫,刘家父子就结束了依附何胜军的历史生涯,开始了自己的光辉岁月。
不管何胜军接不接受,倾家荡产、一败涂地已经成为他的生活现状。除了耿直、暴脾气、死要面子这些习惯越发严重外,他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如今的自己,干什么败什么,一肚子委屈无人可说。要不是还有一大家子人养着,他都恨不得一走了之,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做个不负责任的流浪汉。
村里人原本就长年眼红和嫉恨何胜军,如今他彻底倒下,一个个别提多么快活。雪中送炭实勘少,隔岸观火乐不疲。
“看吧,他军子以前多能耐,多风光,现在还不如我们!让他嘚瑟,牛逼哄哄,活该!”
“让他也尝尝被人看不起的滋味!”
“以后有他受的喽!”
“这不又出去了你猜他今天是去谁家借钱”
“切,前后这几个村里,不也就剩那两三家了吗谁脑门被牛踢了会给败成这样,借走了猴年马月才能还上”
何胜军除了在各种场合灌自己闷酒、借着酒劲嚎啕释放外,也没有更多办法减轻心中的愤懑与懊悔。久而久之,人们也见惯了他的颓废和无奈,就连嘲讽的表情也都懒得酝酿,似乎何胜军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日复一日,村里的光景千篇一律地热闹着,人们快速观望和模仿着各种新兴的赚钱手段,为理想的生活绞尽脑汁地努力。渐渐地,所有人对何胜军的遭遇已经变得木然,却也依然不肖对他每一次的伸手借钱表达什么善意。何胜军无计可施又无处可去,陷入喝酒买醉的恶性循环。
许娇兰和三个孩子们每天在家里等着盼着,然而那个披着夜色踉跄回到家中的男人,带回来的只是一具烂醉的躯壳。连夜的哀嚎与鼾声如同末日之音,狠狠地击打在许娇兰的心上。那穷途末路的灰死的绝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