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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也被哄着牵起手带起来,“小小姐,我们回房间睡觉好不好。”妈妈表情凝重,书房,爸爸在里面。
叶安琪频频回头,被张妈带会二楼房间,房门关上之前的那一刻还在盯着走廊尽头书房的位置。好像这样,就能知道里面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妈妈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她从小到大,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妈妈露出这种表情。
“许远扬,我跟你夫妻那么多年你就是这样报答叶家的?”
书房那张黄花梨办公桌,叶挽手中那叠印了内容的A4纸砸落,旁边放置的水杯连带着都漾了几圈涟漪。
面对这个相处了数十年的丈夫,叶安琪竟然觉得有点陌生。
这一张张纸,桩桩件件,都在指向这个男人如何费尽心思挖空叶家。
拨弄电脑的男人还临危不惧,不紧不慢握着手腕松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打字而僵硬的关节,随手捡起两张文件轻描淡写得看了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
“老婆,适者生存优胜劣汰的道理,应该不用我教你吧?我用正规竞标途径投到的项目,怎么就成挖空叶家了?”
说到最后,男人还冷嘲一声,反倒觉得自己被冤枉了。
“你没使手段?说出来谁信。这些都是叶家迄今为止一直都在合作的老客户,被你说标就标了?还有这些原材料供应商,跟叶家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了?”
叶挽双手撑在桌面跟他对峙,气愤到恨不得把手里的黄花梨实木捏碎,“当年要不是叶家,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吗?”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许远扬,男人拍桌而起怒吼:“别给我提当年!”全然没有平时那股彬彬有礼的斯文气。
“我跟你在一起十四年我就被戳了十四年脊梁骨,人人都说我高攀,说我要不是叶家,怎么配有今天的成绩。”
男人说道一半,指着自己的手都在因为过度激动而颤抖,“他们说我没了叶家什么都不是,但又有谁记得我是当年省第一考进的华大商学院。我高攀?我他吗高攀谁了?”
“人人皆赞你一句才女叶挽,那都是因为你姓叶,有个有钱有势的爹。”许远扬越说越气愤,最后直接撕破脸皮吼了出来。
看啊,这就是她年少恋慕,千挑万选的丈夫啊。
这么伤人的话从他口中说出,叶挽心头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狠狠收紧,不管不顾地生拉硬拽,那种痛感,从胸腔蔓延至四肢百骸。
眼前蒙了一层霜气,恍惚间,当初那个脸答应跟她在一起都腆着脸的木讷少年和眼前这个西装革履扯着嗓子疾言厉色的男人重叠。
两张脸都变得狰狞,扭曲。
叶挽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过度激动的情绪,尽管这样,说话的声音还是难免带了点颤音:“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是。”默了许久,许远扬同样闭眼深呼吸一口气,给出肯定答案。
“叶挽,离婚吧,这样对谁都好。”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格外平静,平静到像是说过千百次的一句家常。
轻飘飘的,落下一万根针。
宅院外是大到离奇的暴雨,屋内是父母无休止的争吵,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落进叶安琪耳朵里。九岁的她就这么定定地,站在门外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一线门缝透出来的微光,照不亮身后看不见尽头的长廊。
在那天之前的叶安琪,姓许
“笃笃”
连着好几声拍门,房间里都没任何反应,宋姨焦急地将耳朵贴在门上,“琪琪,你起床了吗?待会上学该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