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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布置简单,没有什么像样的装饰,只有墙上挂着的一串经幡,那经幡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不大的房间虽然简陋,但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却让关琮月倍感温暖。
夜幕悄然降临,寺庙里陆陆续续地点起了酥油灯。柔和的灯光,就像黑暗中的精灵在轻轻摇曳着身姿。
关琮月缓缓走出屋子,站在了院子里。远处的雪山巍峨耸立,清冷的月光下,关琮月静静地站在那里,思绪飘回到了小时候。她仿佛看到了那时候自己和养父母一起照顾生病村民的一幕幕场景,那些忙碌的身影、关切的眼神,还有村民们病愈后的笑容。
晨曦穿过稀薄的云层,照亮半壁雪山,关琮月早早地起床随着翁则前往经堂听诵经早课。
清冷的空气弥漫着寺庙特有的檀香味儿,扑面而来,经堂前苍劲的松柏上绕满了褪色的经幡,随着此起彼伏的经声迎风摇曳。
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院中传来,关琮月循声朝门外看了两眼,只见昨天为自己的带路的小女孩正翘首把着裂缝的门框朝里张望,阳光下她红扑扑的脸蛋越发鲜艳,新年新做的藏袍上系着的彩色珠子随着她身子拂动欢快地晃动,宛若一株盛开的格桑花。
等到下了早课,几个喇嘛朝经堂外走,小女孩就兴高采烈地迎过去给喇嘛行礼。
女孩的声音稚嫩而清脆,“扎西德勒桑耶喇嘛、扎西德勒班德箬喇嘛、扎西德勒阿佳!”
“扎西德勒,小白玛!”喇嘛们都认识小白玛,纷纷和她打招呼问候。
这时,门口围了不少村民,交头接耳,议论声四起,不时有人探头张望,每个的眼神里都写满担忧。
关琮月初步诊断:“梅朵阿佳,朗杰的情况应该是高原夜晚气温骤降,堆积寺祈福的地方人聚集过多,造成本就稀薄的空气中氧气量减少,才引起病情突发的。”说着,又问道:“他平时身体怎么样?出现过胸闷呼吸不畅的情况吗?”
梅朵认真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他就是入冬以后偶尔咳嗽,吃了你给的药后就没有再犯过了。”
关琮月水眸凝结一层忧虑,又问:“那最近他有没有受过外伤呢?”
梅朵摇了摇头,“没有,男孩儿磕磕碰碰是难免的,最近赛马会练马,偶尔有些小擦伤,其他没听他提起过。”
关琮月追问:“家里有没有人得过肺病或者是心脏病呢??”
朗杰爷爷长叹了一口气,眼神暗淡,悲伤地说:“孩子的奶奶就是肺病去世的。”
“那关于藏药文化方面的呢?我们这次公益项目也想涉及一些藏药文化的推广。”
成季宇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比如?”
关琮月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浅笑道:“像冬虫夏草,内地很喜欢他,它冬季为虫,夏季为草,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啊。”
成季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也希望通过这个公益项目,让更多的人了解真正的藏药。”
关琮月微微颔首,“希望通过你们的宣传可以让更多人从中获益!”
成季宇意气风发地开着窗外一轮皎月,“我相信,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也许你是对的。”
“我明天就要走了!希望以后可以再见到!”成季宇恋恋不舍地凝望关琮月,眼神复杂而包含深情。
关琮月不自觉地侧过脸去,她并不想再和那座城市和那座城市里的任何人有什么过多的牵绊。
“——一路顺风”沉默了一下,关琮月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