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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他看到,免不了好一顿语重心长的说教。沈玉衡也是不明白,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合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怎么沈康就歪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正想着,沈康便推开了门,端着放好热水的铜盆回到屋里,搁在面盆架上后,招呼沈玉衡过去。
沈玉衡拿下面盆架上干净的巾帕,擦完脸又漱了口,接过沈康递来的熏好的象牙白朝服穿上,圆领,胸前褂子绣着展翅的仙鹤,拍拍平整后,给自己腰间系上金銙蹀躞带。
沈康手里已经拿好了梳子,等着他过去坐下。
沈玉衡揉了揉自己的脸,问:“如何?可看得出来昨夜醉狠了?”
“比起往日是要差些。”沈康说,“不过不打紧,外头冷,别的大人问起,爷只说是天冷冻的就行。”
官员上朝穿的衣裳是有规制的,为了面圣时得体,冬天里穿着甚至可以说是冷,只是萧烬贴心,祖宗规矩不能破,添不了衣服,便另辟蹊径,让人将太和殿弄热些,也允许他们穿狐裘大氅来,进殿前托给太监收拾好,离开时去取便是。
毕竟祖宗未说过这些做不得,言官们谏言说没有先例,也被萧烬轻描淡写搪了回去。
没有古人,他便做第一个来者。
这么几年,冬天里上朝,沈玉衡愁的从来只是要早早起床,暖被惹人流连痴迷,冷是没有冷过的。
他哪里听不出沈康还在介意昨晚他喝太多的事。
沈玉衡勾了勾唇,在铜镜面前坐下,瞧着里头当真一眼就能看出宿醉的脸唏嘘一声,说:“以往去喝酒也不见你这样,怎么康哥儿这次气性这么大?”
沈康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抿了抿唇,很快又如常地替他束发戴帽,说:“他毕竟是皇帝,若是酒后失言得了罚,您要属下如何同王爷王妃交代。”
话说得严重,不仅是沈康眼里沉沉,沈玉衡的眼神也黯淡下来,一如外头未亮开的天色。
“我倒是忘了,康哥比陛下还要大上两岁。”沈玉衡说,“如果是在荆城,沈伯伯应当早早替你看好了亲,我当向你赔不是才对。”
沈康诧异,手里的梳子差些没有拿稳,说:“您要赶我?”
“我绝无此意,康哥儿。”沈玉衡说,回头朝他笑了笑,说,“你我完好无损地回荆城,才是圆满。”
得了这番话,沈康心里才松了下来,他是当真不知道,若沈玉衡点了头,他该如何是好。
好在沈玉衡并不是这个意思。
“对了,爷。”沈康主动揭过这一茬,提起别的事,“安宁公主昨日出来寻属下替她办事,殿下说是爷允了的,但属下还是觉得需得说给您听听。”
沈玉衡的头发已经梳好,长发顺服地贴着背,官帽上细长的帽翅平展开,比他的肩还要宽出去一小段。
他对着镜子晃了晃脑袋,确认帽翅稳稳当当后,才站起来,负手平转过来,问:“她吩咐了什么?”
萧知雨昨日只是同他说想借沈康去教教萧峋画画。
她不知从何处晓得沈康画技超然,君子六艺五德四修八雅,既然都要安排萧峋学,那她自然得寻最好的先生,画画上,便认准了沈康。
但若只是这件事,既然他已经先在萧知雨面前允了下来,沈康犯不着单独再同他禀报。
定是为了其他。
果然,沈康将梳子放下后,难得露出为难神色,说:“公主想借着为萧峋殿下启蒙画技为由,让属下去公主府时,替她查查驸马。”
沈玉衡愣了愣,未曾想竟是为了许由。
蓦的,他忽然又想起萧汀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