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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盈笑道:“就是手酸,不碍事。这下得了教?训,明日就知道一口气做多些了。”阿福看着一团和气的小娘子和傻乐的两个,摇摇头,颇不赞同。
沈朝盈知道他是习惯了先前在?酒楼里阶级森严每个人都紧着掌勺的大师傅伺候的潜规矩,也没说什么。
“郎君请尝。”眼下店里不忙,沈朝盈很有空,出餐后便能陪这位多侃两句,
“这小圆子是用江米粉搓,还有芋圆,也是老友了,独这抹茶奶冻是新货。拿茶粉上的色,染了一股子茶香,倒与牛乳相得益彰。我们店里牛乳茶也是拿茶叶炒香,不过却?不是同种。”
到底对方是世家子她一个商女,没什么好侃的,寒暄问?候两句就只能往吃食上扯了,“小崔大人不妨试试,能不能尝得放了什么茶?”
食趣食趣,崔瑄也愿意?配合,他对茶饮没有太?浓厚兴趣,只能尝出来些清新茶香,并不能准确认出。
回味片刻,很诚实露短:“云雾?”
沈朝盈也笑了,眼睛弯弯,“是龙井。”
她缓缓解释:“这时候龙井不好喝,我把梗摘出来,单剩下叶子碾成末,再筛几遍,要?细如?青烟才行,偷懒不得。否则大人吃一口茶冻,半嘴的渣子,那就不美?了。”
崔瑄听她拿自己打趣,没脾气地微微笑了。
店里灯光照在?他脸上,透过纱面,投下一层朦胧光影,俊雅面容似夕色下一湖碧波,温暖清冽。
沈朝盈一时竟有些没出息地挪不开目光,她算不上花痴,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小崔大人合该多笑笑,这般去外走一圈,哪里还用得着宋郎君操心那些呢?”她叹道。
年轻郎君,成日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做什么?少年人,还是要?有朝气才讨喜些啊。
虽然崔县令已经是个适婚青年了,但这并不影响沈朝盈对每一位大客户的溺爱。
沈朝盈一脸感?慨,也是真心这般想的。
不过崔瑄显然不信,想来是她平日马屁拍多了后果,可?见做人呐还是得真诚一点?儿。
为了挽回一点?儿自己真诚印象分,沈朝盈又特特补充:“都说‘掷果潘郎’,我看不然,应当换成‘掷果崔郎’。”这说的是掷果盈车,潘郎乃潘安,女子爱之,每当潘安出行,那必定是轰动场面,马车上盛满了小娘子扔的柿子。
她贱兮兮地,“就是这时候柿子果还梆硬,大人最好在?幞头里再顶个帽子,否则……”
抬眼对上似笑非笑,沈朝盈有些说不下去了。
不是,她诚心想做个真诚人,怎么越说越没边际了,甚至还有点?儿调戏轻薄意?思似?
看来是平日与罗娘子这些人漫谈胡说嘴没把门惯了。
沈朝盈懊恼轻咳一声,住了嘴。好在?服务业脸皮厚似城墙,并无?尴尬色。无?所?谓轻浮就轻浮吧,还能治她调戏小男子罪咋滴。
崔瑄是没当真,却?也没生气,一直含笑听着。
此刻便接上话,“否则,要?么幞头歪了,要?么脑袋顶个大包?”
沈朝盈没忍住露出惊讶,这人竟会开玩笑??
熟悉的食客与店主,平日里小小玩笑倒也开得。
只是崔瑄这样清冷的人,除了混不吝宋修文,其余人谁敢将玩笑开到他身上?
沈朝盈也以为他会是那种肃然拒绝她的胡言乱语之人。
崔瑄并不多说旁的,一句足够。
唇角带着浅笑,又继续雍容闲雅地吃起他“抹茶饱饱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