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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丽美人被他这样轻贱,也只难堪了?一瞬,很快笑道:“妾会?一点儿,国公爷要想?听,一会?儿妾私下唱给您听。”
私下是什么私下,三人心知肚明,再明显不过的?邀宠了?。
崔峙哈哈大笑,他来都来了?,自不可能只喝酒,说着也得尝尝这芙蓉泣露,揽过俩美人的?肩,向内室走去。
乐声?渐歇,在那羞人之声?响起后,两名乐姬面色羞红,抱着箜篌匆匆退离。
正院到国公府大门,不停歇地?走上半柱香时?辰便能到。
崔瑄起时?,天色才泛鱼肚白?。碧纱橱内崔珣还睡着,面色沉静,恢复了?往日的?红润,想?来是没什么问题了?。
他刻意放轻了?洗漱的?动作,换过衣裳,出了?门。
一路上,熹光升起,今日没有?朝霞,只有?逐渐变亮的?天色,和沉默着扫地?的?仆妇。
扫帚划过青砖地?,发出“沙沙”声?,见了?他,轻声?行?礼。
早晨的?国公府,一向是静谧而凝重的?,飞梁画栋,遥遥望去并不祥和,反倒令他觉得心头沉闷。
这静谧很快被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
“阿兄这么早急着出门,真?是勤政爱民呐。”
懒洋洋又怪腔调,不是二郎崔琰又是哪个?。
人前人后,崔琰有?两副面孔,崔瑄一直都懒理他,目不斜视往前走。
崔琰记事起,那时?兄弟俩关系还没这么糟,崔瑄甚至还会?替逃课的?他向崔峙求情,也不是这副死人模样,他说什么故意激怒对方都无动于衷。
崔琰很不爽,明知他最讨厌什么,偏往他心窝上戳:“父亲生病,你即便回了?府,还是一面未露,倒真?稳重。”
稳重两字,旁人说都行?,偏崔琰每次说了?对方就会?有?反应。
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用得很顺手。
崔瑄果然停下来,瞥他一眼?,“稳重总比轻狂好。”
撂下这么句,又走了?。
这是讽他崔琰不稳重,闹市纵马,撞伤赶考士子,被其告官。
崔琰却无所谓,左右京兆尹不敢罚他,这事儿已经不了?了?之了?。倒是总算激得对方刺他。
崔琰心满意足,也不计较对方失礼直接走了?。
约莫卯时?时?候,日头开始毒辣。
这样的?时?节,白?天温度依旧节节攀升,夜里?微微凉,是以早晚出门得多穿一件半臂。
沈朝盈进来最喜欢的?一件半臂是藕色底上绣并蒂莲纹的?,袖边襟边用青绿色丝线勾勒,穿浅色裙配了?,整个?人像株亭亭荷花。
那天以后,她又买了?两回新鲜莲蓬。
这东西不一定天天有?,得碰巧,她每次买了?回来,除了?吃莲肉,剥下来的?莲子心也没浪费,收起来晒干了?留着泡水、煮薄荷饮喝,很清火。
尝了?一次以后,一向支持沈朝盈手艺的?阿翘、阿霁都唯恐避之不及,每见她泡了?那个?,眼?神就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阿福也不喝,只有?她一个?人,大中?午来上一杯泡得浓绿的?莲心水,苦得咂嘴,这时?候连吃糖都是甜中?带苦的?,有?点被生活虐爽的?感觉。
此话一出,沈朝盈自觉颇有?哲理。
便打算将墙上挂那副和气生财“和”换成苦中?作乐“苦”,写个?篆体,拙朴憨厚中?带点清新可爱,可不就是她写照么?
然而被阿福说她是没苦硬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