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元日五辛盘(2/3)
家家户户的菜地都有种,便是沈朝盈跟阿翘这样不会种菜的,去外头也好买,芸苔则是生长在河沟旁,漫山遍野都是,但不大出门就碰不上。听说她们家没有,涂娘子热情地抓了一大把往篮子里塞,又将人给推出了门:“就这点子菜,什么换不换的,没得生分了!”
洗过手,沈朝盈便钻进厨房,摊春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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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饼有两种随大流做法,一蒸,二烙。
沈朝盈喜欢吃烙的,柔韧有嚼劲。
将欺霜赛雪的面浆薄薄匀匀地搽在被炉火烧得红旺的锅底上,瞬间就贴成一张饼,茶盘那么大。
要想烙出来的春饼够薄,每次下的面糊一定要够少,还需得注意着些火候,最好是面糊上去之前火旺一些,摊的时候就得不文不急,才能出好饼。
翻个面,摊一会儿,揭下来往外冒着麦香。
烙得好春饼,可以圆似满月,薄如蝉翼。
沈朝盈试探性地先烙了两张,自觉和这口锅磨合得不错了,已经可以摊出来几近半透明的春饼了,便彻底放开了下手。
阿翘夸道:“小娘子这煎饼跟脸那么大似的,我吃三张就能饱。”
沈朝盈目光和蔼:“据说烙得好的煎饼,只有薄薄一层皮,大得像筛子,菜却切得如发丝细。”
沈朝盈烙饼,阿翘洗菜择菜切菜,自认为挑战不了那般高难度活计:“还是有什么吃什么吧。”
沈朝盈欣然。
切好的菜丝整整齐齐码在盘中,嫩汪汪的,韭菜还带点黄。
这时候还不算韭菜的季节,但是大梁人聪明,已经懂得造反季节蔬菜了,而且“以非时之物为珍”,十分珍贵,亦价格不菲,贫民不能办也。
好在还有一种平替,黄化蔬菜。
此“黄化”法在先秦汉时就已出现,最早出现的品种是豆芽,人称“黄卷”,便是后世之黄豆芽。
《农书》上还记载了韭菜如何黄化法:“至冬,移根藏于地屋荫中,培以马粪,暖而即长,高可尺许,不见风日,其叶黄嫩,谓之韭黄。”
沈朝盈买回来的便是韭黄。
韭黄味比韭菜更柔嫩和缓些,没那么辛辣,甚至带点儿甜。
砂锅里煨着笋片粥咕嘟咕嘟,翻腾如白玉。
五辛盘五辛盘,吃完之后嘴里难免全是辛辣味,这时候再喝上一小碗儿热热的稀米粥收尾,把嘴里的咸辛味去一去,这才叫享受。
虽没有翠缕红丝,金鸡玉燕,但也诗意简单。
这鲜笋粥原是庵堂里的做法,把嫩笋切成方片,加水米熬煮,米水融合,柔腻如一,清淡鲜美,得诗赞其为“和米铛中煮白玉”。
粥好了,馈春盘也准备好了,将他们盛进漂亮的青瓷碗里,沈朝盈去净手换衣裳。
撩开帘子再出来,一弯淡淡新月挂在东边,稀疏星光隔着院中大枣树照下来,雪地还未化,白茫茫一片,反射得亮堂堂的。
被冷气迎面兜头盖脸一扑,沈朝盈立刻缩了脖子,撂下毡帘。
今冬拢共没下几场雪,恰都碰上了节气,冬至、小年、除夕,这是第三还第四场,她没仔细算,不过,都下得痛快就是了。
冬至节离得太远,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小年那会儿一整日都飘飘摇摇的,下个不停,积雪有脚踝那般深,过后化了好几天,屋檐上滴滴答答的才干净,昨夜里又下起来。
她们出门看过傩戏就开始了,先时小,半夜才大起来,坐在屋里还能听见积雪压垮那棵枣树树枝的声音。
吃过晚饭,沈朝盈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