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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脖瞪眼, 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前面有要站起来看的, 被王陵找的人一棍子敲在臂上, “坐下去!”于是也顾不上对罚款合不合理去评说了,只纷纷感叹:“刚成亲就罚了这么多钱,日子还能过么?”
“怎么不能过,你没听开始他们唱的, 季须家里有田地有积蓄, 也就是积蓄用掉了,一家人好好做几年就好了。”季须就是那新婚的男子姓名。
台下众人为他们着急, 台上小夫妻垂头丧气走在回家的路上,女子王金抹着泪为损失的钱伤心, 季须安慰她的唱词与观众们议论得也差不多,只是唱成曲儿,格外好听罢了。用的还是沛县本地的民歌调儿,台下不由有人跟着哼了起来。
走着走着,王金被丈夫哄得破啼而笑,两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双双唱着畅想未来的歌儿回家了。
刘交已经不自觉往前挪动了好几步,后悔自己没到前面去看。等到这时候,他才松了口气,发现自己站到了萧何前面,顿时闹了个红脸,赶紧往回站。萧何笑了笑,跟他说:“去前面看吧,你看看,有人都上树了。”
职位高的和文职的小吏都还要个体面或面子,那些看仓管隶臣妾的小吏可没太多顾忌,只要今天没任务的,都挤前面看去了,更有爬上树占个最高点看的。
刘交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没过去。他想这戏后面还会演,还要到丰邑演,他休沐的时候再看一遍也行。
他看得很投入,其他小吏看得也很投入。但接下来的戏,刘交仍然很投入,有些人却悄悄变了脸色,没有心思再留下来观看了。
季须勤勉,王金贤惠,虽然罚了钱,但家境尚可只是损了积蓄,没病没灾的情况下,日子过得还不错。台上插科打诨,演了几个夫妻家庭生活中的趣事,引得台下一阵阵发笑。
然后便是对白中时间快进,季须的小家庭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又遭遇了一场大祸:里典上门告诉他们,秦国不认他们家的田产了,说是不在官府记录之中,想要得花钱赎买。
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他们哪有钱买呢?好不容易凑出的钱,也只买回了部分田地,从此算是官方承认了归属自家,不用担心失去了。可是其他的地就没了啊!
曲词曲调不复前面的欢快,开始凄凄惨惨。萧何脸色也严肃起来,刘交瞅着不对,犹豫着向他请教:“咸阳让黔首自实田,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不要说他不懂,他家有田,而且他兄长刘邦走之前就是亭长,这个政策他回家说过,让家里早点去登记不要误事。
萧何向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刘交知道有什么不太对,但他不知道是什么。
他只是不明白,这戏文不是秦人排出来的吗,怎么会骂秦国呢?
不过接下来他就明白了。
接下来演什么?大秦时代的长公子无师自通,第一次把“青天”文学搬到了戏台上,给此时此刻见识贫瘠的百姓一个小小的大秦震撼。
某县来了个陈青天,私访得知许多百姓在登记中失了田土,尤其是与季须王金小夫妻有一段唱词交谈。回去后他不动声色,搜集证据,在观众被豪强旧贵的嚣张嘴脸气得大骂的时候,陈青天不动则已,一动就如同雷霆闪电。
他被豪强派人行刺未死,便上报朝廷,得到了秦军的帮助,将豪强旧贵一网打尽——这个地方其实不是扶苏写的,他绕不过这个弯,是王义说演戏就别那么讲究了,黔首又不知道从郡里派兵下来有多难。
简单的说,爽就完事了,一群老百姓谁跟你纠结那个啊。
最后在唱词中,季须夫妻俩感念县令恩德,痛骂本地的权贵。原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