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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之人,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剩下的乌合之众,自然也就安分了。沈阔是识时务的人,他知道新帝亲卫轮不到自己来做,便主动请命调离骁卫,接替程焕去整顿皇城营,赵松玄欣然应允。
澧京兵马被快速收拢,等各处骚乱平复得差不多了,赵松玄便开始料理裴家和瓦丹的事。
本以为瓦丹人会有些不好对付,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早在宫变的时候,瓦丹使团就已经被庞郁和谢幼旻一锅端了。
这事还多亏了季耀文,他在瓦丹使臣的酒食里掺了泻药,这手段虽有些下流,但效果实在显著。
谢幼旻是被颜庭誉叫来帮忙的,他带着自己的银枪,趁着瓦丹人上吐下泻、泻到体虚腿软时,背后敲闷棍,一敲一个准。
整个使团就剩一个吉日楞还能打,他的狼牙锤太难对付,一条腕粗的链子,两端系着带刺的铁球,舞得呼呼生风。谢幼旻和庞郁都近不了他的身,双方僵持时,却有个敏捷的身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像只猴似的牢牢挂在吉日楞后背上,伸手就扣他的眼珠子——这凶猴正是刹莫尔。
吉日楞没想到一个奴隶竟敢叛变,甩了几下没甩掉他,不得已松开了狼牙锤,去挡刹莫尔的利爪。
谢幼旻和庞郁这才找到机会,把狼牙锤的铁链一勾一拽,直接把他绊倒困住了。
憋屈的两国和谈就此终结,立下大功的刹莫尔被遮月楼带入了皇宫,由赵松玄亲自查问身份。
这一问,就问出了一则重要的线索。
根据刹莫尔的种种描述,江贵妃断定,被关押在拓苍山中的瓦丹巫医,就是失踪多年的江敬衡。
赵松玄问刹莫尔想要什么赏赐,他扭捏许久,才小声问:“我能不能要一串糖葫芦?”
立刻就有遮月楼暗卫奉旨出宫,扛了一整靶的糖葫芦回来。
刹莫尔热泪盈眶,死心塌地地给新帝磕了头,就这么欢欢喜喜地把自己卖进了遮月楼。
暗卫给他录名时,写的是“荀沨”这个名字,从此以后,他便不再是瓦丹的奴隶,而是有名有姓的大烨人了。
但也有个坏消息。
按照刹莫尔提供的线索,知韫亲自带人去搜了瓦丹细作的驻点,却发现人去楼空,乌尤那帮人,不知何时悄然离京,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赵松玄对此没多说什么,只往朔西与北疆都去了信,嘱咐众将提高戒备,抓紧备战。
和谈一崩,过不了多久,边疆就要开战了。
赵松玄抓紧时间,大刀阔斧地重组禁军,整改朝堂,澧京从动乱到安定只用了短短几日。
裴党党羽被清理近半,朝堂架构一再精简,冗余的闲差全部裁除。朝堂风气焕然一新,从前那些消极怠惰的官员都争先恐后地抓紧干活,生怕自己贡献少了,被新帝一道旨意贬出京城。
芷兰学子的观习期已满一年,颜庭誉、庞郁、季耀文等人都被安排了核心要职。青荷县县令崔文勉也被提拔,从七品小官一跃为河阴州府,协助三法司重新审理泾水贪污案。
等朝局稳定下来后,祝东旭却上了道折子,请求辞官致仕。
赵松玄批到这封奏折时,匆匆丢下没处理完的政事,亲自出宫去了趟祝府。
祝东旭本来在竹院中照看儿子,听到御驾亲临,吃了一惊,连忙出去迎接。
但不等他下跪行礼,赵松玄就上前将他扶住,恳切地问:“朝中百废待兴,祝大人为何突然要走?若是朕哪里做得不好,朕一定改。”
祝东旭看着他殷切的神情,心中难免动容:“圣上处事英明,任人唯贤,没有哪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