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18/34)
先前武试刺杀和奉学监查案的动静闹得实在太大,风声根本压不住,祝予怀不用想也猜得到,自己的父亲是天子近臣,如此要紧的大事,定然是绕不过他的。甚至,为了安抚祝家,明安帝还特意重刑处决了顶罪的管事太监孙晟。
所以八成,自己遇险受伤的事,家里都知道了。
祝予怀看着手上尚未好全的伤口,陷入了沉思。
卫听澜过来帮他收拾行李时,见他总盯着左手发呆,不由得担心地问:“怎么了?手上伤口疼?”
“不。”祝予怀的神情显出了几分凝重,“我只是想起父亲母亲,还有阿鸣和德音……就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有一种疼,叫做家人觉得你疼。
卫听澜怔愣片刻,心领神会。
“没关系。”他安慰道,“也不过就是被念叨个十天半个月而已。”
祝予怀声音微飘,喃喃道:“而……已?”
事实证明,情况比他们所想的要严峻许多。
祝予怀甚至还没走出宫门,就遇到了在芝兰台外等候他的老父亲。
祝东旭身为翰林掌院,为了避嫌,擢兰试期间不能擅自出入芝兰台,甚至不能往里传讯。
虽然明安帝已对他再三安抚,保证人没出事,但祝东旭在见到儿子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震天撼地的悲鸣。
“我的儿啊!”
第076章 知己
这雄浑的一声让还在做心理建设的祝予怀心神大震, 下意识把左手往身后一藏。
父子俩的视线对上的那一瞬,他才反应过来。这欲盖弥彰的举动,好像和不打自招没什么两样。
在祝东旭敏锐的注视中, 他尴尬地把手又放了回来:“父亲。”
祝东旭疾步走到他跟前,看着他还缠着布的左手, 想碰又不敢碰, 呼吸都放轻了:“手还疼不疼啊?”
“不疼了。”祝予怀跟犯错被逮着似的, 声音越来越小, “只是一点小擦伤,早已无碍了。”
“傻孩子。”祝东旭抬掌揉了下他的脑袋,没忍住红了眼睛,“没事就好。”
卫听澜在一旁不欲打扰他们,然而祝东旭的视线下一瞬就移到了他身上。
“此番我儿遇险,多亏了卫小郎君倾力相救。”祝东旭说着走近一步, 重重握住了他的手, “郎君往后若有所需, 祝府必当竭诚相报!”
被长辈这样动容地握着手, 卫听澜瞬间压力倍增。
他紧急搜刮着措辞, 结巴道:“祝大人盛情,晚辈愧不敢当,那什么,正、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晚辈从心之举,不敢求回报。”
这磕磕绊绊的客套话,他越说脸越烫。
祝东旭也笑了起来:“千金易得, 知己难求。你既是我儿的知己,便也是我祝府的座上宾, 无须这般拘礼逊谢。”
在他欣赏的目光里,卫听澜羞得只想遁地而逃。
知己什么的……这关系祝予怀可从没认过呢。
总感觉不小心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似的。
祝东旭却不觉有异,转过身把祝予怀也给捞上,一左一右地揽着两个少年的肩,满意道:“都是好孩子!走,回家了。”
三人便一道往宫门走去。
宫门外一派井然有序的忙碌模样,芝兰台的杂役正将走读学子们的行囊依次运送出来。祝府的马车就等在不远处,守车的马夫动作麻利,很快就把祝予怀的几箱行囊安置好了。
卫听澜从宫侍手中接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