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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郁半靠着弓架,脸色很差:“不是谁射的……这畜生是被人提前用箭钉在了箭囊里。”
祝予怀被卫听澜搀扶着坐了起来,看向被人围起来的那名宫侍的尸体。
庞郁拿走的箭囊,原本是这宫侍要给自己的。
那条小蛇受了伤,被箭矢固定在箭囊中动弹不得,在人声鼎沸的环境下,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若非庞郁横插一手,自己一无所知地带着这箭囊上了赛场,取箭时后果不堪设想。
庞郁瞥着祝予怀:“真没想到,你竟如此招人厌恶,还没入台,就有人想置你于死地了。”
这风凉话着实不好听,卫听澜的呼吸急促起来,泛着红的双眼立刻瞪向了他。
“濯青。”祝予怀轻轻拉了他一下,又向庞郁道,“情绪波动会致使蛇毒加速扩散,兄台此刻需静气宁神,还是莫要费力说话了。”
庞郁扯了下嘴角:“与你何干。”
太医已找了布绳勒紧庞郁的胳膊,按照处理蛇毒的常规法子,在他的伤口上用小刀轻划了一下,放血逼毒。
祝予怀看着那色泽发黑的血液,有些忧虑:“毕竟你是替我受了这无妄之灾。赤蝮蛇毒性烈,若是体弱之人,定然抗不过去。不论如何,这救命之恩我记下了,还望兄台听我一言,莫拿自己的性命不当回事。”
庞郁的表情十分古怪。
他下意识地怀疑这人是在幸灾乐祸,可祝予怀的神情语气都无可挑剔,尤其是那双极具迷惑性的眼睛,诚挚到他都忍不住有点想相信……
庞郁猛地清醒过来。
好厉害的伪君子,竟有如此高超的演技!
他冷冷一笑:“这蛇毒果然不简单,竟能动摇人的神智。”
“……”太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郎君放松些,莫要胡思乱想。”
考生在场内遭人行刺,出了这等大事,武试只得被迫暂停。
演武场被武卫里三层外三层地把守起来,不让人入内,季耀文和闻讯而来的谢幼旻只能提心吊胆地远远看着。
消息很快被人递到了御前,听完武卫统领的回禀,明安帝的头就开始隐隐作痛。
刺杀,又是刺杀。
自从图南山刺杀案和卫府纵火案之后,明安帝连日坐卧不宁,几乎没睡过好觉。之所以临时起意来芝兰台视察武试,是因为在娴妃那儿时,最疼爱的四儿子软磨硬泡地朝他求恩典,说想来武试观摩一二。
明安帝本想着,在死气沉沉的宫殿里待久了,难免心思重,年轻人多的地方热闹,他刚好能换个环境松泛松泛。
可没成想,就连在芝兰台中、天子眼皮子底下,都有人敢行刺。
御前的果盏被砸到了地上,眼看着龙颜震怒,底下的人全跪了下去:“圣上息怒!”
明安帝按着抽痛的眉心,最终摆摆手,向离得最近的太子道:“元舜,此事由你去查。朕……乏得很。”
赵元舜愣了一刻,俯身叩首:“儿臣领命。”
跪在下首的赵文觉抬了下眼,不甘地攥紧了拳。
只差一点……若非卫听澜和那蠢货庞郁从中阻挠,今日就能得手了。
*
因为太子领了查案的差事,所有目击此事的学子及宫侍都被暂留了下来。
太子命东宫属官向他们挨个问话,记录口供,自己则带着武卫,去盘查近日与那行刺的宫侍有过接触的可疑之人。
祝予怀、庞郁、卫听澜三人是最先被问询的。作为此案的关要人物,口供记完他们还不能走,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