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13/37)
的故事愈传愈广,流传到朔西时,卫听澜俨然已成了这故事里罪无可恕、害祝予怀客死他乡的反派角色。卫听澜听到这故事之后,在祝予怀墓前清醒地坐了一整夜。
他说不太清那时自己心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也许是苦涩,酸胀,又好像有些释然。
祝予怀身上所有的污秽名声,终于都被洗去了。
连同自己这个不该存在的污点,也被抹去了。
卫听澜看着那空荡荡的无字墓碑,他曾纠结过无数次,但始终没敢在上面刻下一个名字。
祝予怀生时爱洁,死后也正该这般清白干净。
春日的光晕跃下屋檐,将斋舍中的新木照得温和而恬静。
卫听澜却觉得身上丝丝缕缕地泛着冷,好像他还留在祝予怀死去的那个冬日,再也没可能抽身出来。
“卫二?”谢幼旻在后面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今日遇着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怪?”
卫听澜站在卯字舍的房门外,在檐下灰暗的阴影中艰难地缓了几口气,终于忍住了没有回头。
他没有答话,身上仿佛戴着沉重的镣铐,转身慢慢地向寅字舍走去。
第064章 擢兰试·娴妃
韶华宫正殿, 一本书册横空飞来,正砸在一名战战兢兢跪着的宫侍身上。
“这点小事都办不成,要你们有什么用?”
说话的少年很是烦躁, 手中的笔也掷在桌上,溅起的墨点脏了刚写一半的纸。
“觉儿, 稳重些。”画屏之后, 传来女子冷清的声音, “一不顺心就摔东西, 可还有皇子的样子?”
“母妃!”赵文觉不高兴地嚷道,“是他们办事不力,我不过训斥几句……”
画屏后的声音加重了些:“觉儿。”
赵文觉不情不愿地止了声。
帷帐轻动,细微的珠玉相碰声响起,画屏后的女子走了出来——一身清素宫装,面上不施粉黛, 手中擎着刚修剪好的花枝, 即便不出一言, 也尽显书香门第养出来的风雅气质。
可赵文觉一看她的神色, 就知道母亲这是不悦了。
他的嘴角垮下来, 恹恹道:“儿臣知错,再不胡乱发脾气了。”
嘴上这么说,他却一边瞪了眼地上的宫侍,神情带了些恼恨。
宫侍心中叫苦不迭。
韶华宫这位娴妃, 是中书令裴颂的长女,性子是阖宫皆知的温婉娴雅,偏偏在教子一事上是极严格的。
这四皇子自幼被管束得厉害, 可也不知是不是物极必反的缘故,他在自己母妃面前不敢造次, 背地里却总拿身边人撒气,暴躁易怒得很。
这会儿挨了娴妃的数落,丢了面子,没准一会儿出了殿门,他就要在下人身上变本加厉地找补回来。
宫侍正担惊受怕着,又听娴妃不急不徐地开口:“听你方才那话的意思,芝兰台中安插的人,是因卫家小儿从中阻挠,才不便动手?”
“正是。”宫侍赶忙叩首,“娘娘、四殿下明鉴,奴才们办事不敢不尽心哪!实在是那祝郎君身子忒孱弱,地方都还没走到,就气喘不止,说是心疾要犯了……卫家二郎护他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当即就要送人回去,这,甘禧和仁禄这才寻不着空子下手啊!”
赵文觉听得一嗤,不屑道:“果然是个病秧子。母妃,如此无用的废人,咱们何必忌惮?”
娴妃不赞同地说:“他是祝东旭的独子,身上系着温氏的贤名,就连圣上都对他高看一眼。这样的人,怎可轻视?等到他有所作为、被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