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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听澜冲他微妙地眨了眨眼:“一点小手段。”夺嫡这种事,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谈。祝予怀隐有不安,不由得压低了声:“那车夫的尸体现下在何处?”
“左骁卫带走了。”卫听澜叹气,“高邈此行低调,大军并未随他一道折返,因此那人的尸体和马车的残骸,在他启程返京前就全都移交给左骁卫了。不过在那之前,高邈命人仔细搜查过,尸体上除了那梅枝观音像,没什么特别的东西。”
卫听澜说着,将收在怀里的观音像抽出来递给了他。
祝予怀细细看了几遍:“确实和我书房中那张织毯有些相像,这纸上画的,倒是更显生动些。”
“可惜涉及后宫,没法查。”卫听澜想了想,忽然不怀好意地一笑,“倒是可以问问那个临阵倒戈的刺客。唉,说起来,那倒霉催的叛徒兄弟,现在还被关在柴房里饿肚子。”
祝予怀欲言又止地看着他——那你倒是把人提出来问啊。
卫听澜看懂了他的眼神,笑得更纯良:“我这也是出于好意。多晾他几日,他才会着急,到时候都不用我动刑审讯,他就自己求着来交待了。饿几天肚子,就能免受一顿皮肉之苦,多赚啊。”
祝予怀:……
赚在哪儿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不是很理解将门虎子这种搞人心态的恶趣味。
第056章 绝学
“行刺高邈的那名车夫, 祖籍湍城?”
明安帝翻阅着左骁卫递上的密折,眼中晦暗不明。
“回圣上,正是。”沈阔立于下首, 沉声回禀道,“七年前……湍城那场动乱后, 幸存的百姓多逃亡他处。此人大约在四年前携妻儿入京谋生, 住处在城郊西民窑。据籍册登记的信息, 他和妻子的祖籍都是湍城, 两人家中父母亲眷,皆已在湍城之乱时亡故。”
明安帝疑虑更甚,紧皱着眉头看完了密折,目光停留在最后几行。
这车夫的妻儿多日前就已不见踪影。且他们失踪的时间,正好是此人随朔西众将离京动身的那一天。
“一个平头百姓,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豁出命也要去行刺朔西的军将?”
明安帝摔下密折, 手指点着龙椅, 难掩烦躁, “这车夫背后必定有人指使。要么是被人收买, 要么是家人被扣留威胁,总该有个缘由。去查,仔仔细细查!袖箭的事没个动静,一个庶民难道还查不明白了?”
沈阔面露难色。
这些日子京中异状频出, 流言四起,刺杀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安帝的脾气也一日比一日更差, 每次动怒骂人,他都首当其冲。
偏偏明安帝放着右统领齐瓒不肯用, 这么多没头绪的案子,左骁卫上下查得心力交瘁,他总感觉自己离被罢职不远了。
沈阔默默叹了口气,正准备叩首应下,明安帝又忽然问道:“卫府那头怎么样了?”
“回圣上,卫小郎君受了伤,又染了风寒,近日一直在卧床养病。高将军……”沈阔斟酌了一下措辞,为难道,“太医接连替他看诊过几回,都束手无策。高将军的眼睛,怕是难好了。”
“嗯……”明安帝头疼地沉吟许久,“罢了,多赐些好药吧。”
图南山与京城隔了段距离,但偏偏那车夫行刺的同时,京中立刻兴起了有关刺杀的流言,可见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明安帝原本疑心过这是朔西在设计演戏,煽动民心。
不过现下再看,卫听澜和高邈两人,一个险些葬身火海,一个瞎了眼再也上不得战场,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