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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哆嗦,反应却很快,满脸怒色地喝出了声,“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实际上,作为通衢县令,他如何不知自己境内的水月庵究竟是什么货色?
只是碍于在那处往来的不乏找刺激、寻新鲜的权贵子弟,他一个无靠山、无背景的小县令只能装聋作哑,权当不知道而已。
如今被另一个他惹不起的人揭了出来,赵县令当真是满心苦涩,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呸,附郭京城算什么好日子?
可就是这种到处受夹板气的苦日子,他也不愿意轻易就到头了呀。
他还想着再熬几年,攒些钱跑跑门路,换个稍微富庶,最终要的是不附郭的地方继续做县令呢。
十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才考了个功名,若是因此就被革了官罢了值,从前的苦不都白受了?
见他额头冷汗直冒,脸上的苦涩根本就掩饰不住,湘云略一思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虽然心里鄙夷赵县令当官不为民做主,但她也能体谅对方的难处。
因而,她隐晦地提醒道:“自我到了这水月庵,满庙的姑子们个个安分守己,除却往来上香的女善信们,更无一个男儿来搅扰。不想这些老歪刺竟如此胆大包天,多年的佛真是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听明白了没有?那些纨绔子弟已经很久不来了。而且我在这里呢,虞国公府自然关注,他们哪里敢造次?
赵县令下意识看向来师爷,师爷捻着鼠须思索了片刻,便了然一笑道:“老爷,姑子庵本来就是清静修行之所,哪里容得半丝□□?这些老尼姑既然不敬神佛,自该革了度牒,立刻收监。”
至于收监之后如何,就不必明说了。大牢里有的是磋磨人的法子,让他们三更死,他们就活不到五更。
这些老尼姑掌握了大量权贵子弟在水月庵□□的证据,自然是不能让他们活的。
双方都是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即可。
得了师爷这句话,湘云便直接和赵县令告辞了。
果然,等湘云再次带着几个小尼姑去绣庄送绣品时,就听说县衙大牢里病死了几个女囚。
从此以后,水月庵彻底成了湘云的天下。一众尼姑在她的带领下,平日里读书、念经做针线,帮信众点长明灯、开解女施主……
收入稳定了,日子自然也就平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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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湘云忙着整治水月庵时,黛玉也没闲着。
首先,她把年纪已经不小的鸳鸯送回了金陵,鸳鸯的父母就在那里。金陵天高皇帝远,如今的贾赦根本就够不着。
然后,就是他们自己家的事。更确切地说,是远在平安州的大嫂甄夫人的事。
她琢磨了许久,修改了好多遍,还征求了徐茂行的意见,夫妻二人以她个人的名义,给远在平安州的大嫂甄氏写了一封信。
经过和徐茂行的数次思想碰撞之后,如今的黛玉已经不再念着过继孩子了。
自然而然的,对于徐樗和徐桂的亲娘甄夫人,她就更上心了几分。
原本徐家获罪就是朝堂斗法的结果,甄夫人一个孕妇跟着全家同走流放之路,更是无妄之灾。
得了产后抑郁根本就不是她的错。
原本两个孩子在她身边时,她对孩子的态度不会太好。如今孩子远离了,她心里也必然痛苦后悔。
但这个时代的人,只会把女子生儿育女当做他们天生的义务,根本就不重视孕妇本身。
平安州那边是不会有人想到她需要开解的,说不定还会因为她不愿意养自己的孩子而埋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