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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静养,温氏才想到回江宁来?养病。随着沈棠宁的到来?,温氏的病在女儿的悉心照料下也逐渐好转起来?。
又是一年除夕夜。
隆德三十四年的元日,在这个阖家团圆的时?刻,沈家的新年却似乎过得?格外凄清孤寂。
除了家中几个仆人,只?有母女三个守夜。
将沈棠宁送到江宁后谢睿便匆忙离开了,走了约莫两?个月之久,出了正月,谢睿忽又赶回了江宁。
不过这次随之他?一道而来?的,还?有谢瞻的一封和离书与书信。
“三年来?你我夫妻聚少离多,我与你早已无夫妻之情,故就此和离。天高路远,你不必再?来?京都寻我,我对你亦无话可说,万望,珍重,谢临远,留。”
谢瞻给沈棠宁的信上,只?有寥寥数字。
甚至于,三年夫妻,最后留给她的和离书上,连一个称呼都没有,只?有一个冰冷冷而泾渭分?明的“你我”二?字。
曾经,他?也是多么?情深意浓地?唤过她的乳名。
其实,温氏的病在年前已经好了。
如?果?谢瞻还?认她这个妻子,他?会派人来?接她和孩子回家过年。
对于这个结果?,沈棠宁心中已有所预料。
但真正看到手中这封她曾经心心念念的和离书的那?一刻,她仍旧恍惚了一下,愣了许久没有说话。
“嫂嫂,你没事吧?”谢睿担心地?道。
沈棠宁抬起头,眼前少年俊秀的眉眼中饱含担忧与关切。
她将和离书收起来?,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不要再?叫我嫂嫂了,”顿了一下,改口道:“谢公子,从今往后,我与你谢家没有任何干系了。”
……
谢睿本?想要离开,却实在放心不下沈棠宁,想到二?哥谢瞻离京的嘱托,索性暂且留在了江宁,每天得?空便去配沈棠宁说话解闷儿。
他?是少年人,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圆姐儿也喜欢这个整日对她笑眯眯的小叔叔,大?部分?情况下是他?在不停地?说,他?陪着圆姐儿玩耍,沈棠宁只?安静地?坐在一旁看向窗外,一语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时?看着她愈发单薄瘦弱的背影,谢睿脸上笑着,五脏六腑却都好像被针扎一样涨疼,涌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他?不敢放纵自己任由这些阴暗的情愫滋长,也忍不住想要将一些话说出口,不忍再?看她终日郁郁寡欢,悲伤失望下去。
可每每念头一起便觉深愧兄长所托,无比自责,心知有些事情瞒住她,无论?是对她、抑或对兄长都好,不得?不强迫自己竭力按压住。
直到有一日清晨,谢睿如?往常一样早起去陪温氏和沈棠宁用早饭,进屋却得?知沈棠宁一早就不见了人影,锦书和韶音把整个宅子都找了个遍都没找到人,门房也没有看见一早有人出去过。
这事儿她们不敢去告诉温氏,生怕是一场虚惊,又实在担心沈棠宁的安危,一见到谢睿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求他?拿主意。
谢睿先在沈棠宁的闺房里转了一圈,房内一切无异常,走到西窗边时?,忽见那?窗下书案上用镇纸压了一张纸笺。
纸笺上唯她娟秀的小字手书一首诗:“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谢睿皱眉念了一遍,俄而骤然变色,连忙将宅中几乎所有仆妇小厮都叫了出去找沈棠宁。
江宁河畔,沈棠宁立在一棵已经冒出青青绿芽的柳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