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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瞻说道:“睡不着,我们走走吧。”沈棠宁还想说什么,谢瞻已是握住了她的?手,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就直接将她拉上了马。
“还有两刻钟的?时间,跟我去一个地方。”
……
沈棠宁闭上眼睛,感觉到夜风从脸颊两旁轻柔地吹过,好像能够驱散一整日赶路的?疲惫。
“还疼吗?”他在她耳旁轻声问?。
“用了你给的?药膏,早就不疼了。”
沈棠宁以为他问?的?是那日被蛇咬伤的?伤口。
谢瞻不置可否,默了片刻,。
“骑马时打开膝盖,不要紧贴着马身,还有,衣服穿轻薄些,你整日穿这么厚,自然大腿都磨破了。”
沈棠宁惊讶地侧过脸去,四周向后?不断后?退的?树木中?,谢瞻朝她呲牙一笑,月光下,那口牙白得刺眼。
沈棠宁涨红了脸,他……他该不会都看见?了吧?气?得她朝着他胸口就捶了过去。
谢瞻哈哈大笑。
不知跑到了何处,谢瞻顿住马。
两人下了马,在水边慢慢走着。
水边的?芦苇丛在风中?轻轻荡着,不远处月光皎皎,星河低垂,在静谧中?缓缓流淌,美得宛如一幅夜景画卷。
“从年幼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不靠家族封荫报效国家,凭一己之力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就能够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谢瞻低沉的?声音飘散在夜风中?。
“你已经?是了。”沈棠宁说道。
谢瞻却自嘲一笑,摇了摇头。
他还想要保护谁呢?
以他的?如今的?身份地位,还有保护不了的?人吗?
沈棠宁不懂。
“团儿,你如今还在怪我吗?”谢瞻忽然抬起头,神情极为认真地问?她。
沈棠宁怔住了,沉默下来。
曾经?,她自然是非常非常介意的?,以至于成为了她心?中?的?一个疙瘩。
只?要一见?到谢瞻,都叫她忍不住想到那一夜的?屈辱与恐惧。
和落魄的?她相比起来,他天生出身显赫,自幼得隆德帝爱重,是养尊处优且目下无尘的?世?家贵公子,她一直以为他那些显赫的?军功政绩不过是隆德帝爱重侄儿、众星捧月的?产物。
可就是这样的?谢瞻,在边豫叛军即将兵临城下之时,他宁可遭受指责,冒着生命危险也不愿放弃那些被众人视为累赘的?宁州百姓。
每每敌人来袭,他总是第一个冲到队伍面前?,丝毫不在乎自己满身的?旧伤。
她亲眼见?到他的?冷静睿智,杀伐果断,甚至还愿与百姓将士们同桌而坐,分食着最朴素的?粗茶淡饭。
那时的?谢瞻早已不是京都城中?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只?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年轻将军。
或许人都是复杂多?面的?,就像娘说的?一样,没有人天生完美无瑕,她看到的?那一面恰巧是他不好的?一面,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不好的?人。
更何况,谢瞻还曾两次不顾自身安危救她性?命,她再愚蠢是非不分,也不可能不认救命之恩。
“我相信你说的?话。”沈棠宁轻声道。
沈棠宁回娘家后?,谢瞻曾经?去温家和她解释,那天晚上他之所以险些强迫了她,是因为喝多?了酒。
她就这么看着他,那双澄澈似水的?杏眼,仿佛可以一眼就能望到底,无比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