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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毫无愧意地呲牙嘿嘿笑了起来,露出两排红通通的牙床。这小丫头极会看人脸色行事,似乎知道母亲看着?好说话?,在母亲怀里时就喜欢肆意地撒娇卖乖。
这会子小白?腿蹬了两下,把手指嗦进嘴巴里,口中?发出嘤嘤呜呜的声音,接着?一双大眼?睛眼?巴巴地瞄向了母亲的胸口。
这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是她饿了。
她的母亲果真没怪她,只温柔地笑了下,拿出女儿的小手擦干净,刚解开?衣襟,这孩子便?迫不及待地凑过来吮吸起来。
大约是这几日思虑太多,一直没睡好,沈棠宁搂着?圆姐儿躺在床上,慢慢觉得有些困倦,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月色静静地铺陈在庭中?的长阶上。
一个黑色的身影轻轻地踏过地面的白?霜,门没拴,他径直便?推门走了进去,没发出一丝声响,上夜的婆子和丫鬟没一人察觉。
纱帐被挑开?,床身微微凹陷进去。
沈棠宁素来觉浅,夜里睡不大安稳,不过后来和谢瞻睡到一处,大约真是陈太医说的那?个缘故,和谢瞻同床共枕这段时间,她睡眠竟逐渐好了起来。
便?如此刻,她在睡梦中?察觉到似乎有人在抚摸她的脸,长睫也只是颤了颤。
朦胧的月光罩在她白?净的面庞上,她朝里躺着?,满头乌发披在身后,伸着?一双藕臂揽着?怀里胖乎乎正流口水的圆姐儿。
……
一个矫健的黑影从墙头闪了过去,上夜的婆子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时,墙头唯有横斜出的一把树杈在风中?摇摇晃晃。
…………
近来的京都阴雨缠绵,小雨淅沥下了半日,锦书冒着?雨从外面回来,韶音一面给她剥下身上的湿衣服,一面抱怨道:“今年这天怎的老下雨……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你出去的时候还是个艳阳天!”
“你守着?门,等会儿别让人进来!”
锦书来不及回她,将?伞丢给韶音,就直冲着?屋里去了。
“怎么了?”
屋里,沈棠宁正抄写经书,见?锦书似乎有话?想说,便?放下了手中?的狼豪笔。
锦书把门一关,就飞奔到沈棠宁面前,焦灼地道:“姑娘,你可知这段时日侯爷为何不在?他去了蓟州!是为了定北王!不光是侯爷,还有世子,我刚送走刘管事和阿顺,回来的路上听?见?几个香客在议论,定北王怕是已经反了!”
这夜,因雨越下越大,道路泥泞难行,沈棠宁便?只好在普济寺留宿了一晚,夜里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萧砚曾与她约定,倘若她想见?那?位可能知晓哥哥下落的刘管事,可随时让韶音回家与阿顺联系。
为了方便?见?面,昨日沈棠宁便?借口来到了普济寺礼佛,并命韶音去联系阿顺。
今早,沈棠宁顺利见?到了刘管事,且如今几乎可以断定,那?会吹羌笛的少年并非沈连州。
在刘管事的形容中?,那?少年除了年龄与沈连州对不上外,样貌与沈连州仿佛、同样吹得一手好羌笛。
只是生?性顽劣,在这群被卖往北契的奴隶中?,常喜欢偷盗与欺凌比他弱小的少年。
听?到此处,沈棠宁便?明白?了:这少年,十有八.九不是沈连州。
因为她相信他的兄长即使?再落魄,也绝不会做出欺凌偷盗之事?*。
如今她骑虎难下,如果不想求谢瞻,便?只有萧砚能帮她找到哥哥。
这两个男人,沈棠宁自然哪个都不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