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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砚在涿州运送粮草时的确被契人偷袭左腿中了火铳,不过没有伤及骨肉要害,如今已然痊愈。她一早在大街上看见定北王回京述职,没有看到萧砚,是因?为萧砚受了伤,在山西养了段日子的病,回京的日期应当会比定北王还?要晚几日。
他没事就好。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今往后,他们二人应当都不会再有什?么牵扯了。
沈棠宁有些疲倦,阖目歇了会儿,心绪又飘到了别处去。
如今最叫她烦恼之事,便是帮谢瞻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夫人,以?及如何跟温氏开口提与谢瞻和离一事。
先前她帮谢瞻遴选的几个女子,她自?以?为样貌是不错的,环肥燕瘦皆有之,谢瞻却一直没给她回信儿,她等了十?数日,某晚实在忍不住了问他,谢瞻却露出?一副“怎还?有这事”的表情,原来他早把这事给忘了!
想到此处,沈棠宁不禁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脑中乱糟糟地琢磨着,不知过了多久,忽听“砰”的一声巨响,马车猝然停住。
“出?什?么事了?”
沈棠宁掀开帘子。
“世子夫人,车轱辘陷进泥淖里了,烦请您下车略等一下!”
昨日京都刚下过雨,巷子里积了水,道路泥泞,天色昏暗,一不小心马车就扎进了泥地里,车夫搬了个楠木脚踏过来,满脸歉疚地道。
“无妨。”
沈棠宁扶着锦书下了马车。
因?是回娘家,这次出?门就没带太多的人,除了韶音、锦书和车夫,还?有一个跟车的小厮,两?人吃力地搬着沉重的车轱辘。
眼瞅着金乌摇摇西坠,即将落幕,街上的行人也愈发?地稀少,韶音不免焦急了起来,走过去问车夫和小厮道:“你们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车弄好了没?”
“没呢!韶音姐姐,这车轮外层的铆钉掉了一只,我和车夫在修呢!”小厮回道。
沈棠宁披了件披风,和锦书站在一处绿荫下,望着不远处的小径垂眸静思,微风徐徐,吹拂在人的脸上。
天边云蒸霞蔚,霞光五彩斑斓,中央一轮煌煌红日灿烂高悬。
就在这片绚烂的霞光中,她看见不远处一个黑点般的人影骑马朝她缓缓而来。
直到那人的眉眼轮廓愈发?明晰,陌生又熟悉的面?庞,浓黑的眉,清润的眸,眼底眸光闪烁,倒映出?落日炽红的影子,最终停在离她几步之遥处。
他手握马缰,薄唇紧抿,一语不发?地与她遥遥相望着,眼角眉梢落下细碎参差的暗影。
“姑娘!”
直过了好一会儿,锦书迟疑着低低叫了一声。
沈棠宁仿佛被惊醒般猛地转身,她想离开。马上那人就急忙跳下来,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她,却不敢再往前,只敢站在离她远远的身后痛苦地唤了一声。
“团儿!”
……
谢瞻十?指紧握成拳,蓦地发?力一拳捶在一侧的老树上。
木屑刺进他的指间肌肤,却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他从宫城下值,长安门奔出?,策马一路狂奔来接她。
在临近黄昏,行人匆匆,倦鸟归林的街道上,看见自?己的妻子和她的旧情人站在一处,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那着青衫的男人想来便是她念念不忘的萧砚了。
两?人站在一道浓荫下,萧砚侧对着他,看不清脸,看嘴型他是一直在说。
沈棠宁始终低头不语。忽地,萧砚挨近她,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