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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暗织榴花带子纱帐,小摇床摆在床前,里面丢着三?两个玩具,他之前做的那只送给女儿的木偶娃娃也在。谢瞻躺到床上,放下帐子。闻着枕头上她身上熟悉的香气,那股原本幽淡的蔷薇香里此时夹杂了一股奶香气。
他深深地嗅了一口,枕在她的枕上,心?绪渐渐恢复平静。
离开的这?段时日,谢瞻一直在想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不过,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一点?就是放手。
他深知自己?的劣根性,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清心?寡欲。
不错,他是出身高贵,家族显赫,但军营里却不讲这?些,讲究强权政治,谁更能打,谁砍下的敌人首级更多?,谁打仗的时候敢冲在最前头,大家就信服谁。
谢瞻从小就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或者难听点?也可以说他是卑鄙无耻,自私自利。
从小到大,他始终坚信的一点?便是,只要他愿意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若想当大将军,受万人景仰,就敢拼了命不要地流血冲锋陷阵来达成自己?的心?愿。
哪怕是掳掠来的俘虏和女人,倘若他们不听话,他有一千种法子逼他们就范,背水一战,断绝后路的事?,他不是没干过。
所以不论如何,沈棠宁愿或是不愿,他都?绝不会和离。
哪怕不择手段,留不住她的心?,也要留住她的人。
先前,他曾一直以为沈棠宁想要离开他,是因为萧砚。
直到适才看见了泰哥儿手中的菩提珠,拷问过了苏氏身边的丫鬟之后,他才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沈棠宁在圆姐儿取名那日与他争执,莫名其妙的发火,甚至执意和离,或许并非全然?因了那狗东西,倒像是一时气急。
倘若当真是因为苏氏……
谢瞻脸色冷了下来。
终日打雁,倒险些被雁啄了眼,竟有人敢欺负到他谢瞻的头上。
这?个贱人,三?翻四次找沈棠宁的麻烦,不过是看准了她好欺负。
他这?位的妻子,都?是被那好丈母娘养得太过软善,才会在沈家被郭氏沈弘谦欺负,到了谢家,连苏氏都?敢踩到她的头上。
除非逼急了,否则她情愿处处忍让,也不愿与人起冲突。
哼,倒是对着他的时候,那脾气上得最快,竟还?敢对他动手……
念及此,谢瞻有些郁闷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那日被她连砸了好几拳,脸上险些都?破了相。
你别说,这?人看着平日里病怏怏的没什么?劲儿,打他的时候倒是毫不心?慈手软。
……
沈棠宁傍晚方归。
抱了一下午的圆姐儿,她实在抱不动了,把孩子给了奶娘宋氏。
谢瞻不在的这?段时日,她心?里天人交战,最终抵不过母子间的血脉相连,圆姐儿一哭她就忍不住破功,把小女娃抱进怀里哄了。
哄了总要喂,喂几口便要亲,亲几口就……舍不得放下了。
罢了,她想着走一步算一步,最起码离开之前多?疼疼圆姐儿,不至于?叫她日后遗憾。
听说谢瞻回?来了,沈棠宁一喜,连忙快步回?了寻春小榭。
走到床前,帘幕低垂,帐中似影绰躺着个男人。
她轻唤了两声,不见动静,稍微掀开帘子,果然?是谢瞻,正面朝着她呼呼大睡,平日里一张倨傲欠揍的俊脸难得的透出几分风尘仆仆的困倦。
这?人眉与发不似沈棠宁纤细柔软,都?生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