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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姐儿原本吃着奶正香中途却被打断,这?会儿再见到娘亲怎肯罢休,梗着脖子就往沈棠宁怀里去钻,两只小爪子张牙舞爪地抓来抓去。被小姑娘刚咬过的地方还?泛着丝疼,这?会儿她没轻没重猝不及防地抓过来,疼得沈棠宁轻呼一声,旋即看见谢瞻又朝着她胸口瞥过来,一时窘迫不已,连忙转过了身去。
“我去找奶娘。”
谢瞻垂眼说道。
“不用了。”
沈棠宁叹了口气,无奈看着怀里歪缠的小女儿。
“我来喂她。”
再不喂,以后可能没有机会亲自喂她了。
这?几日,只要一想到日后要与女儿长久分离,不能再见她长大成人,沈棠宁的心?里便如刀割一般得刺疼。
女儿生下之后,她不去抱她,非是不愿抱,而是不敢去抱。
她害怕自己?优柔寡断,舍不得与刚出生的女儿分离,可新?婚之夜她便早与谢瞻有言在先,今日不和离,迟早有一日她也要被赶出镇国?公府。
长痛不如短痛,她先提出和离,或许还?能在离开时离开得更体面些。
只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若她真能做到无情?*无义,无牵无挂,那便不是人,而是神了。
喂完圆姐儿,沈棠宁把女儿小心?地放回?了摇床里,重新?铺开纸笔。
夫妻两人没人做声,沈棠宁替他磨墨,谢瞻提笔写字,不做思量,笔声沙沙。
沈棠宁驻目看去。
“忠毅侯嫡女沈氏,柔嘉贞静,贤淑温婉,嫁入谢家虽不足一载,孝侍舅姑,勉力养育长女,然?今夫妻二人情意不合,暗生仇隙,既无孟光举案之情,亦无张敞画眉之好,难结同心?,便如鹣鲽形单,孤鸿影只……”
沈棠宁不觉转了目光,望向谢瞻专注严肃的侧脸。
谢瞻自然?是生得极好的,平日里她觉得他幼稚讨厌,是因他总捉弄戏耍她。
平心?而论,这?会儿他不说话时瞧着倒是顺眼许多?,鼻梁挺拔,侧脸棱角分明,气势不怒自威,极富男子气概,倒叫她心?生胆怯畏缩之意。
倘若这?时再叫沈棠宁瞪他打他,那她是万万不敢再下手的。
说来也是奇怪,平日里人人都?夸她脾气温和,偏偏遇上谢瞻,总叫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让沈棠宁意外的是,谢瞻虽是武夫,竟是文采斐然?,不过片刻便倚马千言,洋洋洒洒,且字里行?间对她并无怨怼愤懑。
或许以后即使分开,她也还?有机会再来看女儿……
沈棠宁越想越远,直到谢瞻撕纸的声音把她拉回?来。
“写错字了。”
他轻描淡写道,扔了手中的纸团。
沈棠宁再给他铺上一张纸,“无妨,你慢些写就好。”
谢瞻继续抬笔。
连续浪费了几张纸笺后,沈棠宁看着一地的废纸团,双腿都?要站麻了,终于?忍不住小声说他:“你就随便写写好了,不用这?么?认真的。”
谢瞻头也不抬地道:“和离书要写明和离缘由,递交顺天府备案留存,你以为我想?几年没动过笔杆子了,被你逼得在这?里绞尽脑汁。”
沈棠宁只好闭嘴,盼着谢瞻赶紧完事?。
谁料天不遂人愿,眼看谢瞻手里这?张好不容易要结尾,外头传来安成的叫声,谢瞻立即丢下笔,说我出去一下就走了。
沈棠宁不晓得他有什么?事?,坐下来等他。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