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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安成跑过?来?冲着他大喊,谢瞻一惊,来?不及抓起地上的衣服就?直往寻春小榭而去。
刚进屋一只杯子就?朝着他的面门飞了?过?来?,只听有人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你有个孩子!”
谢瞻一动不动,那杯子“咚”的一记闷响重重砸在了?他的额头?上。
孩子六个多月,早产儿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王氏来?不及责备谢瞻,千叮万嘱大夫一定保住沈棠宁腹中的孩子。
好在大夫赶来?的及时,沈棠宁下身?出了?点血也?很快止住了?,只是人仍然昏迷不醒。
大夫走后,王氏责备了?谢瞻好一番,谢瞻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
两人守着沈棠宁到?傍晚,王氏有事离开,还有些放心?不下。
这个儿子从小没了?娘,谢皇后怜惜宠爱,隆德帝器重,堪比凤子皇孙。
在军营里长大,手中杀惯了?人,戾气难消,从来?只有小娘子凑过?来?讨好,没人敢不顺着他的意思。
今日遇见沈棠宁,可谓是叫他碰个软钉子。
王氏心?里又气又无奈,语重心?长地教训他以后不许再发脾气气人,谢瞻仍是垂下眼皮,一声不吭地听着。
屋内人都退了?个干净,光线昏暗,谢瞻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床上的沈棠宁。
想到?她肩膀上还有处伤,找来?伤药,犹豫了?一下,为她解开衣服。
女子和?男子的衣服形制并不很像,谢瞻怕将她弄醒,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她的外衣褪到?双肩处。
圆润纤瘦的双肩在幽幽烛光下散发着莹白而柔和?的光,左肩肩头?处微微隆起,似有可疑的红肿。
谢瞻低头?看过?去。
睡梦中沈棠宁感觉到?有什么压住了?她的左臂。
肩头?蓦地剧痛,她轻蹙娥眉,难受地喘息扭动着,眼皮子却实在太重。
随即她被?人揉了?揉脑袋,轻轻地说了?一句。
“别乱动。”
那声音却叫她本?能地畏惧,将身?体像只虾子一样蜷缩起来?。
肩头?又是一片清清凉凉,有粗糙的触感慢慢揉开。
她的手始终叫一人握着,那只手像只大蒲扇将她的手裹在其中,滚烫干燥的温度熨帖舒适,她很冷,情不自禁往那只手的方向挪动,将那只手枕在头?下。
蹙起的双眉逐渐松开,累极困极,陷入无尽的昏睡之中,沉沉睡去-
谢瞻守了?沈棠宁一夜没合眼。
因为今日一早有大朝会,他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换上朝服便匆匆离开。
乾清宫。
今日朝会上争论的依旧是定北王拥兵自重的事情。
隆德帝年轻的时候地位尴尬,既非嫡又非长,头?顶上的大皇兄意气风发,得老皇帝亲自教导,下头?三?皇子四皇子的母妃张贵妃宠冠六宫。他唯一出彩的便是精通骑射,被?老皇帝数次称赞,随后打发去漠北看守门户。
后来?隆德帝娶了?谢皇后,在经历了?最初的收敛锋芒、遭受猜忌暗杀,甚至一度身?陷囹圄后,最终在谢璁等人的帮助下弑兄夺位,一登宸极。
自登基之初隆德帝便野心?勃勃,亲自领兵两度北征漠北,轻徭薄赋,勤政爱民,颇有一代?雄主的气势。
大概再英明有为的君主,临老了?都免不了?宠信奸佞,疏于政事,沉迷权术长生,隆德帝亦不是个例外。
定北王宗缙并非从龙旧臣,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