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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极不悦,便指使锦书道:“你,去烧热水,这茶水太冷。”锦书只得放下?手中的活计,出去给他烧热水。
谢瞻又扭头朝呆立的韶音喝道:“看什?么看!还有你,笨手笨脚的,去给我扫书房!”
“他不是有小厮吗,我又不是他的丫鬟……”
韶音小声埋怨,见主子用眼光不断示意,只得不忿地也走了出去。
谢瞻喝完韶音倒的茶,四下?瞥了瞥,那些讨人厌的丫鬟终于都?走了,屋里?只剩下?了他与沈棠宁两个人。
他慢慢起身,悄无声息地踱步到她面前来。
“你在看什?么?”
他突然间?站到了她的面前,沈棠宁原本坐在床上收礼单子,还觉得他是要到这边来拿衣服,没?想到他竟会直接朝她走过来。
沈棠宁又是被他唬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把礼单揉成一团背在了身后。
“是礼单,我舅舅快要过四十岁寿辰了,我在给他挑选礼物。”
谢瞻“唔”了一声。
“礼单你急什?么,拿来我看看。”
谢瞻和沈棠宁说话时,总是令沈棠宁想起幼时郭氏给她请的那位教养嬷嬷。
那嬷嬷极严厉,和她说话时面无表情,眼神却犀利极了,倘若她偷吃过外面小摊做的点心,那嬷嬷一眼就能看出来。
且她也和谢瞻一样不允许她偷看话本,每回她都?能准确无误地在沈棠宁枕头下?搜出锦书新给她买的话本,再顺便狠狠地叫她挨上一顿手心板子。
便如此刻,谢瞻眯着一双凤眼瞧她,平淡的语气却透着股命令似的不容置疑。
所幸这并不是她偷看的话本子,沈棠宁把手里?的礼单交给了他。
谢瞻扫了两眼,的确是礼单。
记起上次去温家,长忠说过沈棠宁的舅舅似乎叫温济淮,温家小门小户,本是书香门第?,温济淮却没?出息,考了十来年都?混不上个一官半职,如今在家里?做生意。
士农工商,商为最贱,谢瞻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把礼单还给沈棠宁。
沈棠宁知?道他看不上她的娘家,赶紧把礼单收起来,换了个话题道:“你今日回来的倒早。”
她本是随口一说,谢瞻心里?却颇是一惊:她还关心我,时常留意着我回来的时辰?
“过两日是花朝节,母亲准备在家里?办场马球赛,届时我……”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看向别处,似可有可无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那天挺热闹的……你去不去?”
沈棠宁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轻声道:“我也不懂这些,便不去凑热闹了。”
“……”
猝不及防,又仿佛是意料之中地拒绝。
“爱去不去!”
谢瞻咬牙。直过了好一会儿,他冷冷丢下?这句话,就大步走了出去。
又发?什?么臭脾气!整日喜怒无常的!
等谢瞻离开?了,气得韶音对着男人的背影狠狠啐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