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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便都散开了。只有一个老学究不在意什么政治立场,看见宋允知那手好字之后便走不动道了。反正也没人喜欢他这首诗,宋允知见难得有人识货,便递给他。
老学究喜欢得不行,犹豫了半晌后,忽然追问:“可否将这幅字送与老夫?”
他也不占小孩儿的便宜,叫随身书童拿出一副字画跟宋允知换。
宋允知略有些吃惊,这幅字画可比他的字要值钱多了,他如今在书画界还没混出头呢,用名人字画跟他换,岂不是太吃亏了?
宋允知按住蠢蠢欲动的手,不能贪心,他还没缺钱到这个份上。
陈素却泰然接受:“孙先生如此看好你的字,还不拜谢孙先生?”
先生都不问问为什么嘛?
宋允知抬头,发现先生真的不过问。
他迷迷糊糊地谢过了人家,顺利交换了字。
嘿嘿,血赚。
两边都挺高兴的,宋允知得了便宜,那位老学究却也如获至宝。他略通一些相面之术,总觉得这位宋小神童绝非池中之物,来日兴许能有大作为。退一万步来讲,即便对方不能名扬天下,就冲这一手好字,他舍去一副好字画来换也值了。
反正他也不缺钱,更不缺字画。
他们二人自以为无人关注这场交易,可实际上,悄悄关注宋允知的人可不在少数。在场几乎一半儿人余光都瞥着这一处,窥见孙先生对宋允知态度热切,众人心中都冷哼了一声。
不就是字儿写得好点吗,有什么好稀罕的?
还有那个孙先生也是,他怎么能求到一个无知小儿身上?未免太不体面了,早晚有他后悔的时候。
王山长担心学生心中膈应,转头宽慰钟离:“他的字不如你。”
钟离哭笑不得,他哪里会这么小心眼?钟离虽然年少成名,性情又很是自负,但若真遇上有才之人,还是愿意倾心相交的,只可惜这位宋学子年纪太小,且又同他们立场不同,注定不能深交。他方才失神,一是因为宋允知没他想象的那般不堪一击,盛名难副;二也是因为他那一手好字。天赋这种东西,不好说,他的字也不差,但是总觉得缺了点儿火候。
看来是他先前太过轻敌了,今后再不会如此。
钟离本来想着借助后面几次文会彻底观察一下宋允知,也不拘作诗写词,毕竟陛下不大看重这些,陛下务实,看的是学子辅政能力,所以日后文会若能写治世文章的话,他倒是可以鼓动对方邀请宋允知出席,互相切磋、讨教一番。
然而,钟离失算了,宋允知就参加了这么一回,以后不管是谁邀请他,他都不闻不问。有些人不死心将拜贴递到国子监交到陈素手上,陈素也不假思索地替弟子回绝了。
师徒二人仿佛商量好了一样。
期间,建康府学也办了一场文会,原以为国子监看他们出头,也会办一场跟他们别苗头,不想国子监上下静悄悄,没有一点儿动静。
钟离倍觉失望。
他让人打听宋允知为何不出门,结果打听到的回复也很是敷衍——对方要备考。
会试将近,备考自然是正常的,但也不至于连参加几场文会的功夫都没有?遗憾过后,钟离也渐渐觉得所谓的文会都没什么意思了。人家坐得住,他却整日会友,虽然名声的确经营起来了,但是心反而静不下来了。长此以往,究竟还能有几分胜算?
虽然心中怀疑,但是钟离不得不去,他在临州是有名,可在京城的人脉却不多。如今朝中两派斗法,他作为主和派被推了出去,自然要替背后一派尽心做事,号召文人以和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