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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在,沈砚总不能撇下他离开,他把目光从银杏树旁收回来,见陛下眼里带着戏谑道:“阿蘅,要不要跟我去个地方?”沈砚:“……”
他蹙起眉道:“臣得去太医院为皇后娘娘请太医,就不与陛下耽搁了。”
陛下一改先前模样,端正身形,担忧道:“你姐怎么了?”
旋即忙吩咐身旁跟着的宫人:“你去传太医,跑着去,越快越好。”
眼见宫人匆忙离去,他转头看向沈砚:“你快说啊!”
“没什么,臣只是觉得她眼睛出了些问题。”
“不然是怎么看上您的?”
陛下脸色一黑:“闭嘴。”
*
太妃们居住的院落素来偏僻清静,宁沅叩门进去,只觉得若是一生都蹉跎在这样的小院里,也实在是太过无趣了。
宫中的姑姑引着她往内室走。
“姑娘请。”
太妃自床榻上坐起来,见是她,不由有些意外:“沅沅?”
宁沅福了福身:“太妃娘娘,听闻你病了,我闲来无事,熬了这药膳来看看你。”
太妃和善道:“真没想到你还能来看我,许多年未见了,当初我抱你的时候,你还是个襁褓中的孩子。”
“后来你娘亲缠绵病榻,直至她……”她轻叹一声,“不说这些了,如今看你出落得如此水灵,你娘的在天之灵定然很是欣慰。”
“不像我,在这宫中半生,连个一子半女都没留下。”
宁沅其实不大会安慰人。
她觉得有没有孩子都是一种选择罢了,亲情的联结必然伴随着母亲的牺牲与奉献,个中滋味究竟是苦是甜,只有自己能体会。
但此时她觉得她总该说些什么。
她想了想,干巴巴道:“生育子嗣也未必都是幸事,皆是往鬼门关上走一遭,若阿娘没有生下我,说不定也不会去得这样早。”
救命……这个宽慰连她自己都觉得尴尬。
太妃闻言一笑,只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倒也不必担心这个,若是身子康健,妊娠得当,也不会受那么大的罪,相反,如若平常就不重视自己的身子,病痛时常纠缠,也好不到哪儿去。”
“无论如何,你都要保重自己啊。”
宁沅对她浅浅一笑:“多谢太妃。”
兴许人年纪大了,就都喜欢谈起从前,她拉着宁沅忆往昔道:“说起你娘,她从前也是个爱玩爱笑的性子,身强体健的,只是嫁入沈府后性子变了许多,尤其是怀孕后期,气色很是不好。”
“那她初有孕时呢?”宁沅随口问道。
“初有孕时啊……”
“她初有孕时,可以说几乎没什么不适,那些旁人有的症状她都不曾有,若非月信忽然不至,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有身孕了呢。”
宁沅蹙起眉。
太妃并无诞育子嗣的经验,但托沈砚骗她的福,她或许有点。
在她以为自己怀孕的那段时间,她看了不少医书,知晓女子孕初期和孕后期是最难熬的,但若孕初期时便比较安稳,大多都会顺利生产。
可她阿娘却是难产伤了身。
如若她最初便很康健,这之中或许有什么算计和隐情。
自太妃处走出来时,她有些心事重重,一时未留意脚下的砖石覆了一层青苔,就这么滑了一下,生生踩空。
小腿划在阶上,痛感传来,她往石阶后倒去,赶忙护住了脑袋。
心想,完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