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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口中的破布里不断发出呜咽之声,脆弱得像一泊随时会消融在水中的月光。千秋宴时,她在水中也是这般无助吗?
沈砚忽然有些后悔那时他顾及着她的声名,没有干脆救她。
她的鼻腔内尽数是水。
若口中再没有空气,她会死的。
他没有犹豫,把她嘴里的布取下来,垂首覆上了她的唇瓣。
仿佛有什么冰凉柔软的东西抚慰着她,渡来些许柔和气流。
猝然间,宁沅神思归位,睁开了双眼。
乌黑缭绕的发丝占据了她的视线,气泡撑起水花,咕嘟嘟地弥漫开来。
她只知道面前有一个人。
而这人有一双颇有力道的手,紧箍着她的后腰。
至于是谁,她看不真切。
她这辈子只在话本里看人亲过嘴,从未亲身体验过,亦没想到她能在濒死的时候,突如其来地体验一回。
……勉强算是一种圆满吧。
她缓缓阖了眼。
沈砚知晓面前这些咕嘟咕嘟冒着的水晶串珠是她呛了水的征兆,只得把她搂得更紧些。
她本就被捆得结实,动弹不得,如今双唇又被他牢牢封住,施救起来并不费力。
他带着她迅速向上浮去,猛地破水而出。
雨珠森冷,空气亦森冷。
她身上尽湿,发梢的水淌过一遭又一遭,被他咬开渡气的唇瓣微微有些肿,不禁在他怀中打了个寒颤。
可这一切皆比不过人心森冷。
他望向不远处的岸边,眼底染上几分肃杀。
伞下,宁澧扯了扯明薇的衣袖,唇色苍白。
“母亲,那人果然是沈砚……”
她从未见过这样着急的沈砚。
每每见他,他都淡定,从容,从不会策马至险滩后,干脆踏鞍飞身入水。
她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沈砚。
冷白如玉的脸庞簌簌落着水滴,额前碎发垂下,眸底一片死寂。
他素来矜贵,淡漠,喜怒不形于色,仿佛世间的纷扰皆与他无关。
可这样的人,会在戏院使出他素来只杀不救的剑法,会在屋脊上温声同宁沅道歉,会在晨光未熹时策马奔袭而来。
只为救她那个一向无人在意的长姐。
她压下心中的酸涩,对母亲道:“您去向他赔个不是吧……否则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心悦他多年,自然对他有几分了解。
明薇伫立在雨中,并没有要过去的意图。
“我身为主母,动用家法,哪有向外人赔不是的道理。”
她气焰未减,抬了抬声音;“宁沅与人私通,难道我还处置不得吗?”
明决终于喘着气把马车赶来。
见自家公子抱着宁小姐坐在岸边,颇有些落魄,赶忙抱了两张大氅而去。
“公子,快暖暖。”
沈砚把宁沅裹了两层,抱着她站起身,往马车走去。
身上的水淅淅沥沥地落了一地,与雨水融作一处。
“宁夫人管教私通的女儿,自然不必向在下赔不是。”
“可若宁沅并未与人私通,你今日所作所为,便是蓄意谋杀。”
“依盛囯律法,纵你是国公夫人,诰命加身,也得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
他声音不大,却有如切冰碎玉,掷地有声,令宁澧有些不寒而栗。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