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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过。有太多事情须得过问安排, 忙得焦头?烂额, 既没半点空闲, 也难安心阖眼。
读书人总是会?多留心自?己的形容, 管越溪贫寒时, 都会?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眼下却颇有些“不修边幅”的模样。
且不说因?劳累而疲惫不堪的面容, 就连新长出的胡茬都没来得及修整。
仆役福泉依言沏了浓茶,觑着他这般模样,没忍住道:“大人还是歇歇吧。这样熬下去,若您也撑不住病倒,那可如?何?是好?”
从前虽也事务繁忙, 但他与晏游各司其职, 并不至于这般煎熬。
可如?今晏游还躺着昏迷不醒。
天师道用心歹毒,交到李叟手中的那把匕首涂了毒药, 已将事情做绝。
但纵是陈恕也不会?料到, 李叟为?了救自?己的孙儿对晏游下手,却又在动手前, 抹去了刃上的毒。
兴许是不忍,又兴许是愧疚使然。
说到底,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心狠手辣的贼匪,而是个为?子孙牵肠挂肚的可怜人。
坦荡了大半辈子,没能从一而终,却也没坏得罪无可恕。
也正因?此?,晏游捡回来一条命。据医师所言,待到体内那点残存的毒解了,人便能醒过来。
管越溪得知其中隐情,心中百感交集,但也算稍稍松口气?。
军中副将们与他揣着一样的心思,想着只要撑过这段时日,待到晏游醒来接手军务,总会?好过些。
只是这几日没那么好熬。
江夏那边的动作极快,萧诲所率领的大军来势汹汹,而天师道也传出少主陈恕在湘州现身的消息,各处信众便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尖。
说是内忧外患也不为?过。
管越溪一气?灌下大半杯茶水,回绝了仆役的提议,摇头?道:“我须得等前线战报。”
石生率兵迎战江夏兵马。
管越溪心中有数,并没指望他能够大败萧诲,一开始定下的计划便是要他据城严守,尽可能多拦几日。
纵然晏游未醒,公?主得了消息,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但这道理江夏王又岂会?不明白?
他手下养的那么些门客不是吃干饭的,何?况还有陈恕在,自?是铆足了劲全力攻城。
昨夜石生令人传来消息,说是晏游重病的流言难以禁绝,加之江夏兵马太过凶猛,军中人心浮动,这样下去只怕撑不了多久。
石生并非怯懦之辈,会?这样说,便是前线境况极不乐观。
管越溪看着案上的军情奏报,掐了掐眉心,吩咐道:“去将军那边看看,他……”
话说到一半,又苦笑道:“罢了。”
若晏游已经苏醒,压根无需遣人去问,早就有消息传到他这里来了。
“小人还是去问问,兴许就有好消息。”福泉宽慰他,也似干巴巴地安慰自?己,“将军吉人天相,必能转危为?安。”
福泉年?纪虽小,但只消看这几日官廨往来之人的神?情,便知情况不妙。
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便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福泉得了允准,才出门,迎面撞上前来通传的卫兵,踉跄两步方才站稳。
卫兵却压根看都没看他一眼,大步迈过门槛,回禀道:“京都快马加鞭传来消息,崔少师奉命前来湘州,援军明日将至。”
福泉揉着钝痛的肩,惊讶发现,自?家大人顷刻间来了精神?。
虽说面色依旧苍白虚浮,但